木頭火車後備車長

圈地自行

[苏靖夏令营]一场说走就走的漫游

+能参与活动太高兴了^_^ 祝大家七夕快乐(什么迟了?风太大听不清楚

+此文是向导殊x哨兵琰

暑假,萧景琰躲在房间内,咔的一声把白噪音机的功率调到80%。

很热,实在是太热了。

尽管中央空调保证了室温在摄氏24度,但萧景琰额上仍挂满了虚汗,白色的T恤贴在他身上,心口和背上都有一大片的汗印子。

是不是这墙太薄了,挡不住那令人焦躁的热度?

萧景琰的感官不受控制地向外延伸,他能感觉到无处不在的灼热在四面墙之外虎视眈眈。假如他踏出这房间一步的话,脆弱的气管首先会被烫伤吧,然后是角膜和皮肤。

他喘息着,大汗淋漓,脸色苍白。会吗?不,不会,他不会被烫到。室外是多少度呢?三十五?三十七?他只会因官感失控而感觉到无止境的灼热而已。然后超限度的疼痛会把他拉进混沌之中,最后等待他的就是那个地方吧。他抹了一把额上的汗,手背经过的皮肤却仿佛被擦伤般发出刺痛。


距离上一次和向导主任做感官调整已经几天了?萧景琰试着筑起一道屏障,但却力不从心,那潜伏在墙壁以外的热度令他精神难以集中,内心的焦躁不安愈发把他感官的敏锐度刺激到难以忍受的程度。萧景琰焦躁地在房内绕了两圈,楼下的挂钟滴答滴答作响,他咬咬牙把白噪音机的功率扭到接近极限的95%。

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

这玩意儿根本就不管用。感官继续扩张,他听到自己过于急促的心跳,脚踏在地板上的震荡,不稳的气息彷佛在磨蹭他的耳膜,衣料的磨擦亦变成一种折磨,混身上下既痒又痛。萧景琰虚弱地坐在床上,一滴汗珠滑过他的脸颊,痒得难以忍受,但他却不能触碰。

这时门外由远至近传来熟悉而结实的脚步声,来者大步流星,还能是谁呢,正是比他年幼两岁的竹马林殊。萧景琰缓缓抬起头,林殊刚好便停在了他门外。

「景琰,出去玩吗?我弄了辆机车!」林殊的声音透过密门变得闷闷的。

怕林殊听不到,萧景琰一步步艰难地攞到门边,说:「小殊......我今天不太好。」他被自己的声音震得一阵头痛,不得不停下喘几口气,才续说:「......我不去了。」萧景琰的声音有点虚,带着丝丝的气声,传到门外又弱了几分。

「景琰,开门。」林殊的声音不容置疑,但萧景琰不想打开门,门外实在太热了,一切都太超过了

「......」

「景琰,别怕。」这次林殊的声音软软的,徐徐的想要说服他,开门吧,没事的,有我在呢。这的确很有说服力。萧景琰提上来的心又放下了一点,他分不清这是他对林殊的感情,还是哨兵对向导那种天性使然的依赖。

萧景琰努力平复一下呼吸,便绷紧着肩膀,抖着手指把门栓解了。

门慢慢开了一道缝,热气渗了进来,逼得萧景琰退开了一大步,只有手指尖还虚虚地抵在门上。门外的人没急着把自己挤进来,他把手伸进门缝,一点一点慢慢摸索,终于碰到了萧景琰修长的手指。

「别--」萧景琰想躲,他条件反射式地拒绝作出精神连结,心中浮现出没由来的恐惧,但林殊冰凉的手指却灵活地缠上了他,紧紧扣着他。

有一瞬间,他脑袋中好像有很多人同时说话的声音,他感觉到阵阵恶心,然后林殊的连结接触到他,那些声音便停止了。萧景琰觉得像跌入了一处深潭,所有感官都渐渐远去,依稀感觉到门一点点的被打开,热度减去,然后他的意识便中断了。

到萧景琰清醒过来,那恼人的燥性感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柔了柔眉心,待回过神来才发现他竟不知不觉坐在了机车的后座。萧景琰将这状况归咎于感官调整的记忆缺失。

「感觉好些了吗?来。」林殊露出了爽朗的笑容,伸手想替他戴上护目镜和隔音器。萧景琰一把抓着林殊温热的手腕,说:「等下,去哪儿呢?」

林殊不以为然道:「刚刚替你调了一下,你不是应该道个谢吗?」

萧景琰一顿,说:「谢谢你啦,我最近不知怎的愈来愈多状况,看来我得去申请提早做配对了。我们现在去哪呢?」

「我带你去海边看比坚尼女郎消暑......开个玩笑呢,去一个好地方,保证风凉水冷风景怡人,至于向导的事嘛,你------」林殊把隔音器套在萧景琰的耳朵上,以至他的话语终止于几个令人浮想联翩的口型。

「小殊,你说什么?我听不到。」萧景琰问道。

林殊骑上机车,扭身向后把萧景琰右耳上的隔音器拉开一点,凑近到他脸庞细细道:「抓紧了。」萧景琰耳朵一痒,想来是林殊靠得太近鼻息咈过他的耳廓,那种痒一路漫延,直教他心底也是痒痒的。萧景琰扭过脸去,自觉地戴好隔音器,把通红充血的耳朵了起来。林殊深深看了一眼萧景琰的侧脸,便发动了机车,扬长而去。

两旁的景象匆匆掠过,迎面而来的风带了点太阳的温度,非但不令年青的哨兵感到难受,还给他带来了舒爽的感觉。午后的阳光打在前方少年稍长的发和光洁的后颈上,扰乱了萧景琰的心跳。萧景琰双臂只轻轻圈住了林殊精瘦结实的腰,不敢太接近在前方风驰电掣的少年,怕他急速而明显的心跳会把那点见不得光的心事给曝露了。林殊却不太满意,他双手使劲一扭手制,几乎把机车的速度提到最高,萧景琰一惊,反射性的收紧了双臂,连带把身体都贴上了林殊的背。

太接近了。这是拥抱吧?一个货真价实的拥抱。萧景琰满脸通红,心跳更快,然羞涩之中却也有几分不可抑制的喜悦。风很大,林殊稍长的头发弄得他鼻子痒痒的,萧景琰低着头挣扎再三,还是小心翼翼地把脸颊抵在林殊的背上,到底没有发现在倒后镜中,前方少年得意的笑容。

沿途之上是一整片新生的草,大概只到及膫的高度。目及之处尚有点干涸的秃地,想必这里曾经历了一场大旱,只是这些天得了润泽,野草野花又肆意长了起来。萧景琰眨了眨眼睛,眼前的风景和林殊有意无意包围着他的屏障都令他整个人像陷入了一片柔软之中,他感觉到机车在前进,感觉到风在流动,却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

等车速慢一点......萧景琰在心默谂:等车速慢下来,我便松开手了。然而到终点为止,车都没有慢下来,他们一路飞驰,如入无人之境。

到黄昏的时候,他们停在了一个人烟稀少的小镇。这里四边环山,却没有属于盘地的湿热,风在山的夹缝之中流下来,十分清爽。林殊把机车停在了一家民宿前,让萧景琰先找个地方坐坐,他去把机车泊好然后去打点一下今晚留宿的地方。

民宿前厅露天的地儿上置了一张木长椅,上面坐着一位坐姿端正,挺直腰杆的哨兵男子。萧景琰从门口处往内打量,只觉奇怪:他走进前厅时发出的动静也不小,那人却一动不动,仿佛坠入了一层梦境之中,无知无觉。萧景琰一步一步的接近,脚踏在沙土上嚓嚓作响,那人还是毫无反应,如一尊木偶一样。萧景琰绕到长椅的侧边,终于看清了男子的脸。

那人年纪三十左右,长相非常好看,轮廓利落分明,一双圆目如朗月般干净清澈,此刻正稍稍放空,看着更觉无辜。萧景琰不知怎的打从心底觉得此人有点熟悉,便也坐下来,想要和这人聊上两句。

「......你好。」萧景琰一向不善于搭话,张口一句开场白也玩不出什么花式,但打个招呼总是没有错的,他暗想若果小殊在这边便好了。

「......你好。」那人声音低沉,像件有了些年份的弦乐器,他轻轻点头示意,动作有点迟缓,但眼中渐渐也有了几分神彩。虽然那人的精神状态不太好,什至能称上有点彷佛,但萧景琰能感觉到他周身有一重重滴水不漏的屏障,他的向导必然是个人物了。

一个哨兵能和另一个哨兵聊什么?

萧景琰坐在长椅的另一侧,恰当地给男人留了个距离,问道:「前辈,我是今年金陵区的毕业生,明年会进东海那边实习,请问你是哪个团的?」

「我是西北区的团长,年少时也曾在东海实习过。」男人答道,他稍作回想,又补了一句「东海是个不错的地方,基地设施比较先进,只是那边气候不稳,最好多花点精力去维持屏障,其他没什么大问题。」

「团长!」萧景琰惊讶道,虽然是边陲地区,但这么年轻的团长却是闻所未闻。

那人低头一笑,讪讪道:「这没什么,努力一点你将来也可以的。要真说励害的话,我有一个朋友,他,他---」

萧景琰兴致勃勃的想要听下去,那人却似想起了些不好的回忆,不再吐出一个字,只皱着眉,轻遥着头,脸上挂着苦涩的笑容,低声说了句抱歉,萧景琰忙道:「没事。」

这时一个向导男子从后走近,那人身材高挑,容貌姣好,也是三十出头的年纪,混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冰冷的气息。他亲昵地把手搭在哨兵的肩上,轻轻揉着,哨兵抬头看着他,说:「苏先生......我忆症又犯了。」

那人弯腰凑近哨兵,低声道:「没事的......你没有忆症,会好起来的。」

哨兵抓着那向导的手,抖着声说:「不,苏先生......从来,从来就没有林------」

萧景琰不太自在,正左顾右盼,刚好撞见林殊在外面晃过的身影,便说:「我朋友来了,我先走一步,再见。」

也不等二人回应,萧景琰便急着往外走,匆忙中他隐约听见了那位苏先生说:「你会想起来的。」

天色已晚,最后一点的阳光把少年在石板路上的身影拖得极长,萧景琰三步拼作二步,伸手向前一够,刚好抓到林殊的衣袖。林殊被他从后一拽,顿时吓了一跳,说:「我去!我到处也找不着你呢!刚想贴寻人启事!」

萧景琰被他逗笑了,说:「我在那边坐着呢。」

林殊说:「天色不早了,我刚叫老板娘替我们做了晚饭,我们现在随便绕绕,晚上......晚上我们喝酒去......明天能早起的话可以去爬山。」

「好。」萧景琰应道。

萧景琰和林殊并肩走着,路上只有几户人家的灯光和此起彼落的虫呜,少有的一路无话。通常他们都是一路搭着肩膀,吵吵闹闹,就像一对寻常的好哥们。现在突然静起来,身旁的人的存在感更觉清晰,再没有什么玩笑话能把二人那点眼神中的若言又止轻轻带过,萧景琰盯着前方弯弯曲曲的路,突然冒出了个想法。要不他坦白说出来吧。跟小殊说他喜欢他很久很久了。可是如果小殊不喜欢他可怎么办呢?

走着走着快要绕回到民宿,林殊打破了沉默,说:「景琰......」萧景琰心脏重重一跳,瞪大了一双湿润的鹿眼看着林殊。他们停在石板路上,残旧的路灯打在二人身上,林殊眨了眨眼睛,少有的犹豫起来。最后他说:「我们回去吧。」

民宿的饭菜不错,城里很少能吃到这么新鲜的菜,林殊不知是不是脑袋秀逗,竟花了大钱叫老板娘斩了只大肥鸡,二人坐桌上一人一只鸡腿,吃得不亦乐乎。老板娘叫吉嫂,是江左人,非常热情好客。晚饭过后,他们从老板娘那里领了两箱的啤酒,萧景琰抱着一箱,小心翼翼地走上楼梯,笑说:「这喝得下吗。」

林殊捧着另一箱,说:「怎么喝不下,明天是假期呢,想喝多少喝多少,前边第二间,我来开门。」
林殊从裤袋中抽出了钥匙,手腕一扭便开了门。房间有一扇窗,外边黑漆漆一片看不大清楚,只有满天星罗棋特别显眼。

萧景琰放下了啤酒才发现床只有一张,林殊见他呆了,便此地无银道:「就这一间啦,我们今晚挤挤便是。」

真要说起来也不是多大的事,他们识于微时,也不是未曾挤一张床睡过。

夜已深,他们没有亮灯,反正繁星正好。酒开了一枝又一枝,墙上的老旧挂钟在走,滴答滴答作响。萧景琰没有发现向导少年偷偷描了描时间,也不知道那明亮的少年为这一刻积累了多久的勇气。

到十二时整,向导少年放下了酒,黑暗中他的双眼清明,比天上的星星更亮。他说:「萧景琰,你听着,我喜欢你,喜欢很久很久了,你可愿意......和我结合。」

钟还在滴答滴答响,萧景琰一时说不出话,心中焦急,只好点了点头。向导少年笑了,他把那未回过神来的哨兵拉到怀里抱住,亲了亲哨兵的脸。

少年哨兵说:「小殊,我也喜欢你。我会在你身边,好好保护你的。」

「我知道。」少年向导轻笑着说。他低头,亲了亲哨兵的嘴角。满脸通红的哨兵把手绕到向导颈后,眨巴眨巴眼,却不敢看着喜欢的人。

「好乖,景琰。」林殊说着,轻轻吻上怀中人的唇。

[完]

墙上的挂钟滴答滴答作响,又是一个清晨。梅长苏坐在床边,手轻轻握着那睡在床上的人的手,不曾放开。那睡在床上的人身上插着喉管,呼吸轻而慢,已经陷入沉睡之中很久很久了。

蔺晨经过,对这画面早已见怪不怪,打趣道:「怎么,你今天还在致力打造医学奇迹?」

梅长苏视线未曾攞开,不慢不紧地应道:「他的情况,我很清楚得紧。」

蔺晨自觉无趣,便说:「唉,冥顽不灵!吉嫂煮了糖水,喝不?」

梅长苏说:「那给我留两碗吧。」

蔺晨:「就一碗,浪费!」

[完]

+如果你能看到最后,实在是太好了

+在我设想之中,这故事能开两次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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